拍化武时不戴防护面罩的人
让普通人头戴防护面罩,感受OPCW工作的艰难,成为诺奖颁奖周中一项公众普及活动。
跟随诺奖获得者“禁止化学武器组织”进行危险拍摄
2013年诺贝尔和平奖被授予了总部位于荷兰海牙的禁止化学武器组织(Organization for the Prohibitiono f Chemical Weapons—以下简称OPCW)。因为获奖,这个组织开始站在世界舞台的聚光灯下。他们的工作怎样进行?对人类有哪些意义?
在诺奖颁奖典礼期间,本报记者专访了世界上唯一一位跟随OPCW外出工作的摄影师—世界知名战地摄影记者、10届世界新闻摄影奖得主保罗·佩勒格林,畅谈他眼中的OPCW。
2013年10月,一个国际长途电话从奥斯陆打到荷兰海牙的OPCW总部。一个北欧口音的男人用英语说30分钟后,他们将向全世界公布2013年诺奖和平奖授予OPCW。
OPCW 成立15年从未有随身摄影
“对不起,我们正在开会。”接电话的OPCW办公室工作人员表示稍后回复就挂了电话。
直到诺奖公布前5分钟,OPCW总干事阿赫迈特·尤祖姆居才从繁忙的例会中抽出空回了电话,确认这不是一个恶作剧。
OPCW的获奖理由是“为表彰其在全面销毁化学武器方面的贡献”。这个奖项不仅着眼于现有的成就,也有促进未来全民禁止化学武器的期望。
然而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成立15年的OPCW却是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组织。禁止化学武器是干什么的?这是公众的疑问。
截至2012年12月,OPCW已有188个成员国。其中,中国早在20年前就签署《禁止化学武器公约》,并成为OPCW《公约》的原始缔约国。自今年叙利亚化武危机发生以来,OPCW先后多次组织来自各国的专家进入叙利亚,对叙境内的化武使用情况作出了专业、科学的评估,受到国际社会认可。
然而,OPCW工作人员每日面对的危险与挑战却始终无法让更多没有专业知识背景的人直接认识到。虽然OPCW组织内有一名专业摄影师,但他只负责内部会议拍摄。成立15年来,从没有一个外人跟随OPCW工作人员拍摄如何销毁化学武器的全过程。
危险 战地记者入选跟拍名单
于是,在世界范围内选择知名摄影师来跟拍OPCW,成为诺奖和平奖颁奖典礼前最紧急的问题。
而留下的时间只有不到60天。现年49岁的玛格南图片社摄影师保罗·佩勒格林(Paolo Pellegrin)通过几轮面试,最终获选。
作为一名著名的战地摄影记者,保罗·佩勒格林(Paolo Pellegrin)的个人经历颇为丰富,他的足迹包括伊拉克、阿富汗、前南斯拉夫、利比亚、叙利亚、赞比亚等,战争、恐怖袭击、饥饿、死亡、难民……这些都是保罗从业20多年来所关注的重点。
1964年,保罗·佩勒格林出生在意大利罗马一个中产家庭,父母都是建筑师。大学时原本修读建筑专业的他,到了大三突然觉得再也不能坚持走建筑这条路,而摄影才是他想追求的。
30岁时,保罗自费拍摄了让他在世界摄影界获得声望的第一个项目:乌干达艾滋病人。随后,保罗的拍摄地区包括阿富汗与非洲、中东等地区。37岁,保罗获得了世界知名摄影社玛格南图片社的提名,并在那一年由于在阿尔及利亚有关反恐的摄影报道,获得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世界新闻摄影奖(又称荷赛奖)。
此后,他的世界新闻摄影奖获奖作品包括:阿拉法特的葬礼、教皇保罗二世的逝去、黎巴嫩战争、阿富汗战争、关塔那摩监狱、日本大海啸等。
直到今年,喜欢用黑白色调,是佳能5D mark II粉丝的保罗一共获得了十次世界新闻摄影奖。
而谈及拍摄OPCW,全程跟拍都没有身着防护服的保罗说,他自己最喜欢的作品并不是戴着呼吸面罩的,而是面罩下的人的面部表情。
“长期面对死亡、灾难的拍摄,我不可能不厌倦。但厌倦时我还没有停下,这就是动力。”最近在蒙古拍摄腿部受伤的保罗说。
对话保罗·佩勒格林 “销毁化学武器对所有人都很重要”
记者:拍摄OPCW是怎样开始的?
保罗:10月诺奖公布后,诺奖工作人员跟我联系,希望我能去拍摄OPCW。当时,我跟其他人一样从铺天盖地的新闻中知道有OPCW这个组织,但具体了解并不多。当诺奖发出邀约后,我觉得这是个积极、有意义的拍摄项目,我希望自己能够跟随OPCW一起去叙利亚。我也感到很荣幸自己被诺奖选中。
随后,我飞到荷兰海牙的OPCW总部,开始跟OPCW的观察员一起熟悉工作,希望跟他们一起去叙利亚。然而,由于叙利亚政府不允许摄影记者进入,我没有完全进去。幸运的是在利比亚,虽然我的签证很困难,但到最后利比亚还是让我进去了。这也是有记者第一次在现实中看OPCW怎样具体工作。
记者:我看到前面的OPCW展览,一个防毒化学面具可以延缓45秒的毒气泄漏,给工作人员足够反应时间。你拍摄时需要穿针对化学武器的防护设备吗?
保罗:不,我没有。虽然我跟OPCW的新员工一起接受了相关的训练,但在拍摄时,我没有穿防护设备。这样拍起来也不方便。
记者:你的拍摄题材多是战争、死亡、难民,这次有什么新感受?
保罗:我觉得能让我拍这样一个题材很荣幸。他们做的销毁化学武器工作对全世界所有人都很重要。我能得到允许,跟他们一起旅行,一起工作。我参与、我见证、我向公众传达了他们的工作重要意义,这也是我的荣誉。
真正拍摄只用了1天
记者:相比你此前在战场与难民营的经验,跟拍OPCW有什么难度?
保罗:跟拍OPCW并没有困难,困难的是OPCW的工作全神贯注在如何销毁与处理化学武器上。我要做到如何用画面来将OPCW的工作意义传送出去。拍照前,我做了功课、接受训练并且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工作程序是怎样的。拍照后的难点是,怎样用画面来告诉人们这些工作程序的意义。
记者:拍照时,你怎样选择角度与跟拍者?
保罗:跟随哪一组专家拍摄并不是我能选择的,即使我能选择,我也不会特定去选择一组人。我只是观察,找到自己认为有兴趣的点。在拍摄前,我不会跟被拍的OPCW专家做访谈,了解他们的背景与故事。我要做的只是拍摄,让OPCW自然呈现他们的工作状态。
记者:为什么拍摄OPCW的作品都是黑白的?
保罗:我的大多数作品都是黑白的。我认为去掉真实世界中的色彩可以传达更有力量的东西。我希望可以用更简洁、有力的画面语言与线条,来传达更丰富的人性。
记者手记
在采访保罗前,我的脑子里至少想了10次这位享誉世界的知名战地摄影记者将是何等的犀利与尖锐,将是一个怎样的“愤青”。然而,实际上,保罗却是一个温情随和的人。当我们抱歉说准备拿随身的iphone和轻便的数码卡片机给他拍照时,保罗立即给我们展示了他的随身家当—一个轻巧的数码相机。他笑着说,平时自己也是用卡片机拍摄,而并非专业相机。然而,面对录音笔和照相机,经常拍摄别人的保罗却不时停顿长达30秒钟,思考很久甚至脸涨得通红地表示抱歉,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其实,跟他拍摄的OPCW的工作人员一样,保罗本身也是个不善用语言,而是更愿意用成就与作品跟大众沟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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